帽

强烈ooc。

雁默

民国军阀混战时期设定，教授身份成谜，雁王性格诡异

说了ooc，是真的。

上官鸿信打小就恨很多东西。他恨他娘生下他就离世，他恨乱世中不能有个人来救救他，恨他爹并未尽一份做父亲的责任。

他在六岁的时候被拐子卖到了山东，得亏并不是在小城里，当时那片军阀头头也识得上官老爹，把上官鸿信送礼似的送了回去。

他已经到了记事的年纪，腰侧和大腿还留着人贩子吸洋烟卷故意烫的疤。他那时叫的可惨了，又有谁来救救他。

事情或许是有转机的。

他十二岁那年，上官老爹觉得，自己的儿子跟人家家的比起来寡言少语，甚少见他有聪慧的时候，便开始求爷爷告奶奶地为他找老师。这会儿，默苍离就出现了，大概在上官鸿信拾叁岁零肆个月的时候，他爹从北平重金请来了一位先生。

先生是留洋回来的。单单是留洋并不代表有学识，能证明这先生的真材实料，当是那时北平大学的聘请书。

上官鸿信问过他师父，你为什么不去大学教书算了。默苍离写字的手一顿，答道。因为你爹给的钱多。

上官鸿信不是傻子，也知道默苍离在驴他。或者连驴他的意思都没，只是觉着，“你没必要知道”。看人脸色活了十几年的少年，没把任何人或者事放在眼里，头一次体会到了被别人不当成个东西的滋味。他的价格，在默苍离眼里，不是每天能吃着上官府邸的菜，也不是那几百块的大洋。上官鸿信有种事情超脱他掌控的感觉，他很恨，却又快乐着。他对默苍离的依赖，多见于常常借由课业不够重，需要添些额外的。每在默苍离用奇怪的眼神瞟他，告诉他没有必要的时候，胃里翻搅的快乐和精神上的满足能让他飘上一天。他收不起来他的尾巴，就任由它摇晃着，坠在他屁股后面，向默苍离献着媚。

他兴是力气用的很了，叫对方不是很舒服，呼吸间便开始推阻起来。可是这是他的梦，他是主，他能够让他所有想发生的事情发生。

他唤着。师尊。

下一秒就被默苍离的戒尺敲醒了

。

寻常时默苍离并不用戒尺，只是今日的师尊看起来格外奇怪，本来苍白的皮肤里蕴了点薄红，发丝一挡，心里痒痒极。

他没敢再抬起头，只是用手交叠着缩在桌下，掩饰着身体不该起的反应，嘴里呐呐地认错。然而默苍离没一刻钟就离开了，脸上的红晕还在。

自师尊离开后的一刻钟里，他也没能按耐下心里的滋味。甚至说不上快乐，只能说他很欢喜，却又害怕。默苍离听到他喊他了吗。他梦话说出口了吗。他甚至想让师尊知道——这种难以抑制的欢欣化作他不该有的冲动——即使他抑制住了，仍然难以想象对方回应他的模样。

接下来的很多天，他过的无比焦灼。因为默苍离不见了。

府上没有人知道他行踪，也没有人会主动向上官鸿信讲一句：您的老师出去了。他耐不住，去问仆从，然而仆从当中也没有一个晓得默苍离究竟在哪。他焦灼着，每天练字，从寅时就起，直到子时才睡。有些心思比较纯善的仆子会给他沏茶，每天的饭时送去厨房，即是他几乎没有用饭。他把这个月的纸都写完了。每每见到后院池塘的金鱼都无比烦躁，叫人全都给捞了上来，一条条旱死在面前，嘴角才见到点笑意。私下里都在传说是小少爷又痴了，得快点把先生给找回来。

只是半月，出现在上官府里的默苍离，像是从没离开过似的，照旧在上课时去了书房。可从他离开的第三天起，上官鸿信就叫人把他的被褥搬进了书房，整个人蜷在只是供人假寐的塌上，眉头紧皱着，让默苍离不太舒畅。他没叫醒上官鸿信，只是板着脸坐在桌边，等着小孩自己醒过来。

晌午时分，仆子们把饭送过来。许是饭香味成了唯一能叫醒上官鸿信的东西，他知道自己该吃饭，该喝水，不然死了就等不回来默苍离，便爬起来准备吃饭。他双眼呆滞地坐上一会儿，猛地瞧见屋里有个人，吓得从塌上差点没滚下来。不过也差不多了，半条腿垂在床边，上半身倾着，头都快凑到默苍离脸前。他只听见默苍离没好气地叫他滚下来，吃饭。他便乖乖地吃饭，不敢多说一句话。总是偷偷去看默苍离，本就用膳时习性慢的很，叫默苍离终是生气了，收了他的饭匣子，叫他滚去背书。上官鸿信并不乐意，但也没说什么，站在平时罚站用的位置，连书也不看，默背。

默苍离一下子就气笑，合着这小子竟脾气如此之大，倒是有几分血性，不像他爹说的“只是个木纳傻子”。可他也不是全然知道上官鸿信脑子上有什么问题，这次出门就是找了以前认识的医师想要给他瞧一眼。眼前的小子全然不知情也不领情，甚至还在他面前別上了。那就叫他別罢。默苍离对小孩子的全部耐性也不过如此，便开始考校他走的这几天，上官鸿信究竟有没有照他安排的学；结果居然是隐隐震惊，心里更加下了决性，要给这孩子治好。

自然，给‘傻子’治病是不容易的。上官鸿信虽然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，也还是假借治病的油头，每次喝药的时候都来一番一哭二闹三上吊，叫默苍离头痛欲裂。

这些回忆，甚至后来变得模糊不清，上官鸿信在往后终生，都拿出来反复怀念。正如吃糖的小孩，舔一口，又一口，只希望这样甜丝丝的滋味能永远留在舌尖。

tbc